跳一曲慢板的弗拉明戈
我一向很赏识三毛,赏识她能独自一人,远走异乡。年夜漠瀚海,塞北江南,一个背包,装下了她所有追逐的胡想。我知道,以自己的性格,绝对不会抛下所有,独走海角。可是骨子里却神驰那些未知的远方,恋慕那些且歌且行,且行且舞的吉卜赛人,漫游四方,一曲弗拉明戈舞,尽显激情与自由。
记得高中时,教员常鼓舞激励我们上年夜学后多出去走一走,因为这时的我们有最批判的目光,最纯挚的履历。然而现在,有良多想去的处所都还没有去。学业,各类证书,糊口琐事······似乎很忙,但我却老是感受空虚无聊。心灵的慵懒让我无所适从,惰性起头变本加厉,糊口贫窭了激情,一切都显得索然无味。
周末无意中掀开地图,那密密麻麻的交通线叫醒了我,于是姑且抉择去明孝陵,一个埋藏历史的处所。坐在波动的310号公交上,我隐约的有些兴奋。也许每小我城市有些吉卜赛精神,神驰远方,乐在途中。车渐行渐远,窗外风光幻化,热闹的年夜学城酿成了偏远的城郊,夕照里,明孝陵公园愈发静谧,幽深。
游人不多,空气是以恰如其分。刚进门就能看见神道,两侧排布着皇族的瑞兽,用整块石头雕成,气焰森然,蹲守着皇陵。走过600多米的神道,仿佛穿过了600多年的年光,面前是古朴苍劲的四方城,城墙里是国内现存最年夜的石碑——明成祖为明太祖立的好事碑。
我曾在北京的定陵看过明神宗的好事碑,那时烈日当空,游人如织,许是万历没什么丰功伟绩,那块差点毁于文革的石碑并没有给我什么出格的感受。可是明孝陵里的好事碑却把我深深震慑住了。三条盘龙威严的傲踞碑顶,暮色四合,三三两两的游人在高深的城墙里留下零星的足音,更为石碑增添了一份凝重。碑身上是明成祖亲提的文章,纪念的是身世卑贱,最终却坐拥全国的洪武年夜帝,“我本淮左平平易近,全国于我何加焉?”横扫江南百万兵,傲视全国英豪,何其壮哉!而立碑的,是他的四子,一位没有太子身份,杀侄篡位的君主。迁都北京,远征漠北,他用不朽的功勋掩饰了残忍:从此“皇帝守国门”,蒙古的铁骑只能在长城外盘桓;从此,年夜明的舰队成为了传奇,创下了七下西洋的事业;从此,皇族的血液里涌动着抗争与不屈,即使是亡国君也铁骨铮铮,为帝国殉葬!
高耸的石碑与洪武帝的陵园遥遥相对,冷眼看着世事情迁。陵园在宝顶山内,从未被开掘过,满山的落叶将一切都深深地掩埋,只有风还在轻轻吟诵过往。
其实仙林到明孝陵并不很远,可是这20多公里却仿佛隔着幽幽的600年春秋,在年光里伸展着。回程路上,霓虹闪灼,闹热强烈热闹荣华依旧,可是我心中却是安好而丰盈,不仅仅是因为风光,更是因为我找回了那样且歌且行的心境,那种看待糊口应有的立场。
我不会像三毛那样浪迹海角,但我终于知道一种让糊口加倍活跃的体例,其实前人早已声名: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,在闲暇时出去逛逛,无需像吉卜赛人那样尽兴高歌,只是去丰硕自己的阅历,让心灵放松,就像跳一曲慢板的弗拉明戈舞,张弛有度,却也能令人连结对远方的憧憬。